林州州的树洞

全员OOC，极其玛丽苏。为了爱破廉耻的一次尝试TTOTT

姑且算个纪念吧。什么时候我有空了好好改改各大段的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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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孙哲平发现最近名为“过去”的网随处可见纠缠不清。首先是临时有事得跑一趟K市—他多年未见的城市—这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出发的前一晚，他无意间按下遥控器打开电视，登时就被上面占去半边屏幕的张佳乐吓得不轻。

刚好遇着第七赛季决赛赛后记者招待会。获得亚军的百花，再次折戟最高奖台的张佳乐。彼时身为队长的张佳乐正回答媒体抛出的各类问题。他有条不紊，不紧不慢，全程始终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喻文州附体般非常不对劲儿的陌生感。

那个根本不像孙哲平认识的张佳乐，他们还在一块儿的时候，百花副队长专职是赢了负责在台下揣队长叫他低调不要太嚣张，输了就谁也不管一张臭脸摆出来心情什么的就人尽皆知。似乎也没过去多久，他的搭档已经学会如何从容不迫地应对记者，他感到错愕又夹杂少许不安。

那样的张佳乐他从来没有见过。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皱眉思索良久不过无奈地叹口气，终究还是没有拨通手机。孙哲平摸出一根烟，点着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喉咙，他望望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三步并两步离开了房间。

曾经他们是肩并肩背抵背的同行者。输了互相打气鼓励，赢了彼此击掌庆祝，寻找对方只不过需要转身或向前几步。从来都没想过如今他们之间，山高水长的远，连能够确认的几率都日益渺茫。所以他不能问，他也没法问。

K市这个地方，处处都有回忆，哪里都有张佳乐的影子。简直像被逼检视人生走马灯里的重要场景，追不回的念头挥之不去令人沮丧。没什么事他并不愿去，但此时他站在刚刚抵达的候机大厅想，
“既然来了，”他扬起嘴角，如同看到那时蓝色美丽的湖泊，“怀念一下也不错。”

他站在冬季严寒刺骨的北风口，看着那个不知名的湖泊。这里的湖水依然澄澈清冽，仿佛藏在森林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随时都会出现。只是当初并肩站着的那个人换成了如今日光下苍白的影子。
他看看四周人烟荒芜的荒草地，远远的地方也只有零散的几个人。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芦苇还能没过膝盖，张佳乐蹲在一旁孤零零一句一句东拼西凑地问他，视线由上到下摇过来，想起他就手脚冰凉。

第五赛季夏休期结束，孙哲平因伤退役，消息借由媒体传遍整个荣耀圈，联盟上下顿时热议纷纷沸沸扬扬。而此时张佳乐，一边帮孙哲平处理各项离开的事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碎嘴聊天。跟平时的样子没什么太大区别。最后离开前的一天，张佳乐提议到湖边走走。

他们沿着湖岸走了一圈又一圈。张佳乐兴致勃勃地聊着无关紧要的事，像平常每一个闲下来的午后。走到后来累了就盘腿坐下。那时蔚蓝的湖连同白云悠悠的天空整个整个像要围出个童话世界，夕阳终于辉煌得如同末日，无声地淋在俩人身上。孙哲平看了一眼张佳乐，对方的侧脸被罩出半个光圈，比往常更柔和。一切显得那么美好，但他们再无说话的心情。于是孙哲平站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旁边的人不声不响，并没有跟着站起来，气氛被搅了局，两个人尴尬地停顿着，张佳乐没来由地一句，
“老孙，你还会过来看我们么？”
“......”孙哲平没有说话。
“是不会的吧。”张佳乐却看穿了。
“偶尔呢？也不么？队长对我们就这么狠？”他接着低声质问。
“……张佳乐……”他被他问得心里发毛，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往下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终于跌碎的不确定感弄得他很焦虑，想要出声制止他又说不出平常最管用的“张佳乐你别闹。”
因为他猜不出他现在的想法。他的侧脸没有透露半点此刻的心情。
他们之间，忽然世界就天翻地覆了一般，现在彼此都没来得及缓回神来。

“那，我能去看你么？”张佳乐又好似不甘心地追问。
“哈哈哈乐乐！你怎么了？今天画风这么不对！”孙哲平一时半会儿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不尴不尬地接连吐槽。

“能发短信给你么，
能打电话么，
能偶尔也跟你说说话么？
……”

张佳乐根本没有理会孙哲平的回答，不管不顾抛出的问题叠罗汉越堆越高。

“如果都不行的话，”他自说自话地接下了前面的一长串，这次是转过身直直望着从刚才起就没捞着半点空隙回答的孙哲平，一字一句问得仔仔细细，
“都不行的话，我现在能吻你么？”

孙哲平无奈地弯过嘴角，不说话只是蹲下来，慢慢揽过他近在咫尺的恋人，轻轻地凑近亲吻。
温柔的，安静的，告别的吻。


只不过后来完全变了个样……张佳乐随即不久后鬼哭狼嚎起来，抱住孙哲平不肯放手也不让他走，哭到声音都沙哑了仍然止不住。孙哲平没办法只能回他一句，
“张佳乐，我还没死呢？你这么哭法对得住我么？”
身边那人这才忍不住笑起来。

一想到这发展，孙哲平就一阵阵胸闷。原来当初张佳乐自唱自演那么久，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胡闹，而是极其有目的性的伏笔。不过太隐忍当事人之二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妈蛋！后面几年他真不发短信，不打电话，不跟人见面。敢情我要是知道这有一刀两断江湖不见的意思！说什么也不能任由他趴在我肩膀眼泪鼻涕尽往我身上抹。哭P哭，我什么都没说啊，我才想哭咧！”

孙哲平扔下烟，听到远方好像有谁在叫着张佳乐的名字，回过头去找却连人影都没见到。他恶狠狠地再踩了一脚地上的烟头。
“下次见面，就该好好训那人一顿了！”
他忍着迎面吹来的寒风，一边想一边往前走去。

02
张佳乐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其实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心事，就单纯心里不痛快。

第七赛季决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他对着全场几百号的围观群众竟然头脑一片空白，心里平静得如同面崭新的镜子。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究竟回答了记者们什么话，只记得开场不多时就出现在角落里的孙哲平，依然双手插在了裤子口袋内，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曾经的副队长，好像心情很不好但实际又不是。

“我去这回惨了！”理性的分析只来得及冒出这一句，接下来即便知道这是个幻觉，内心“立入禁止”的警戒线越拉越多，他也依然忍不住一遍一遍地望过去。
好像已经很久没再见过面了。
“糟了就糟了吧，能多看几眼是几眼。”他自暴自弃地想着。

张佳乐回到家无处不在地长吁短叹了三天之后，被他妈妈翻白眼一扬手轰去了千里之外的旅游胜地。彼时由于春节假期的缘故，周围的人零零散散没几个，湖水映着天空灰白阴暗的脸，气氛显得格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派拒人千里的与世隔绝感。
把自己里里外外裹上三层的张佳乐发觉这儿的冷是由内到外凉飕飕简直不可抗拒，他开始皱着眉头思考分分钟冻死的可能性，旁边那个刚刚出门前还大义凛然中气十足作着“NINI！美丽的NINI我来看你啦！”发言的表妹迎着风已经连打好几个喷嚏。

“乐哥，我们这么大老远的跑出来天寒地冻地赏湖登山，实际上用句通俗易懂的话解释就叫‘作死’吧......”将这句话的同时女生还依然维持抖成筛子的频率上下晃动。
“丫头，来都来了还唱衰自己，出息呢！”可冷风扫过张佳乐差点忍不住跟着她的节奏抖起来......
“这么下去不行啦。这里太冷了，我们跑到山上去许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或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好不？”女生作出一副百里冲刺的气势就要起跑。
“州州同学，文绉绉小朋友。拜托你说人话好么，最近跟你沟通我呼吸都特别困难！”
“张佳乐！我们比赛谁先到吧，我走了！”人根本没打算跟他继续胡扯，深呼吸一口气就飞出去了。
“林州州！礼貌呢！不是说过很多遍别这么叫我么！”却还是一边责怪一边赶紧跟上。
“还有谁会输给你这种高中生！”

结果俩人到山顶上气不接下气。林州州指着张佳乐，
“哈哈哈哈哈乐哥！你输啦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女生笑得太张牙舞爪一口气顺不过来差点儿两眼一黑。
“哎哎哎怎么说好呢，乐哥你不愧是游戏宅。”
“你自己不也只是个二次元宅！”
“是啊，所以家里面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只有来自24寸屏幕背后的你而已。唉真是遗憾。”女生开始两眼望天不说话。

后来又好奇地丢句话过来，
“哥，游戏一定很好玩吧，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见累。”
“嗯，挺好的。”
“你一定很厉害，把对手打到满地找牙，大杀四方，威风八面，英勇无敌！”
“哟，四个字四个字说得不错呀美女~”
“那是，必须的，一直都在赢吧！”
“......也还好。”想起一些事情的张佳乐犹豫了一下。
“冠军呢？不会也拿了吧！多少个？”女生已经两眼放光，如狼似虎，活生生的八卦记者姿态。
“哈，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后者反倒老实起来。
“呜呜呜......”女生撇撇嘴，有点失落地低下头，继而声音又雀跃响起，
“那是时候啦！我就知道今天我来这里身负重任！帮你摇旗呐喊助威啊！”
女生来了劲儿，抡起袖子两手臂比出话筒的姿势。

“比赛加油！”
“加油，不要输！”
“第一名！”

喊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也不帮自己加加油？”
“诶，自己的事儿好好努力就行啦，加什么油，好矫情的。”女生认真严肃地总结。
“那帮别人加油就不矫情啦？”张佳乐看着他鼓起腮帮子，忍不住逗她。
“也对，不过那都是出于好意，没关系的，老天爷一定更乐于听到好心人的声援嘛。”
“还声援咧，你想喊什么？”
“还不是翻来翻去的老三样。”
“哥你最好成绩多少啊？”
“不是我，是整个队伍，”张佳乐纠正道，“第二名吧。”
“第二名？第二名很厉害了好么，我脸前20名都争取不到，就不要浪费运气啦。”女生吐吐舌头。
“你还是赶紧争取一下比较好吧。”张佳乐觉得挺无奈。
“这次叫上名字吧，这样方便保佑！可不要弄错了！”女生这次是更激动，深深吸一口气就喊了出去。

“张佳乐，比赛加油！”
“张佳乐，我永远支持你！”
“张佳乐，加油！”
“张佳乐，我喜欢你！”

“最后一句是什么东西？”

“赤果果的表白啊！”

“哥，第一名势在必得啊，你等着。”女生握紧拳头。

“好啊，我等着。”
“谢谢你。”最后他摸摸她的头，开心地笑着说。

他想起还是几年前，当孙哲平和他还只是在训练营没日没夜练习时，老孙问过他,
“荣耀，有趣吧。”明明是问句却用肯定的语气在说。
“当然啊！”张佳乐也理所当然的随声应和。

到后来，昔日陪在身边的队长因伤被迫退出比赛，曾经的双花组合只剩下他一个人，满世界都无声看着属于他一个人的疯狂。
他不清楚打荣耀究竟还是不是件开心的事，只记住了要一直往前走，咬紧牙关挺过去。
而现在，那个女生毫不知情的疑问，反而让他尝到那么一点醍醐灌顶的滋味。

虽然老孙离开很遗憾，没有为双花组合拿到一个冠军很挫败。可还能够打比赛，实在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我虽然拼了命地往前，可我也一直都在等。
我在等你回来。

冬季里夜空澄澈得异常深邃，盛大得恍若置身童话世界。时光，距离还有宇宙，都如同在眼前摊开。
有那么一样东西，曾经将他们紧紧相连在一起，如今又把彼此远远隔开。
可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见面，这一天并不遥远，它即将到来。
在这夜色迷蒙，星光璀璨的日子里。
他们即将重逢。